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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3章 湖 +計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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黛玉忽然發現,原來自己的地理學的不是很好……也不能這麽說,地圖堪輿類的知識在皇帝書房裏看了一些,只是到了實地之後, 才到陜西, 她卻覺得距離邊關不遠了。

涼皮好好吃!肉夾饃好好吃!羊肉泡饃也不錯!

派小廝拿著碗下去買, 買上來坐在二樓吃, 臨窗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
這個黃沙漫天的古城人頭攢動, 很多人來到這裏,茫然的尋找著關於寶藏的消息。

可是直到此時, 都沒有人知道寶藏究竟在哪裏。

只有無數江湖中人,底層混子和投機者、冒險者、碰運氣的無業游民。

在靠近邊關的數座城池中, 像是沒頭蒼蠅一樣擠來擠去, 一言不合就開片。

這和傳說中刀光劍影、腥風血雨的武林完全不同——雖然黛玉在進城路上看到了好幾個剛被砍死的人。

文通明將軍守過天水關,守過雁門關, 守過玉門關, 還特娘的守過山海關!前三個都在西北方向, 山海關在東北, 現在的武林中人也分了兩個方向。

小廝們打聽了幾天消息,因為身份不夠,就算手裏有錢,也只能在一些專門出售消息的人手中買到真假難辨的消息,或是在別的大俠的隨從弟子手中得到一些天知道是真是假的信息,這些都不夠真切可靠。

黛玉捧著一本陸游詩集慢慢看著,忽然嘆息著吟誦:“早歲哪知世事恨,中原北望氣如山。樓船雪夜瓜洲渡,鐵馬秋風大散關。塞上長城空自許,鏡中衰鬢已先斑。出師一表真名世,千載誰堪伯仲間。”

姚三郎正在旁邊嗑瓜子:“嗯?你著急了?要不我出去打聽打聽?”

黛玉想了想:“我聽說你一直用騙錢老道士的模樣混跡江湖,有熟人麽?”

姚三郎仰天長嘆:“一路上見了熟人無數,只是我變得年輕漂亮了,縱使相逢應不識。”

黛玉笑了起來:“你真促狹!三郎,去試試也好,打聽出方位咱們也好去看看有什麽寶藏,如果沒打聽出來,咱們算一卦,算算來龍去脈吧。”

姚雲旗略有點為難:“這個,大師兄讓咱們出來經歷世事、履入紅塵的意思呢,就是讓你用自己的智慧與武力解決人間的難題,而我,在旁邊聽差。”

黛玉一怔,沒想到大師兄是這個用意,雖然很懷疑姚三郎不能了解大師兄的心思,可這話說的在理,說的靠譜,應該是對我的一場考試,一場磨煉。

她微一猶豫,看看手上的詩集,旁邊放著的《香譜》《貓宛》,玉香爐裏的‘霓霞香’,官窯小蓋盅裏的銀針茶,旁邊正在繡手帕的侍女……好像距離正常人的‘游歷人間’有些差距。

她放下書,從自得其樂的文青少女狀態中出來,勾勾手:“你過來。”

姚三郎屁顛屁顛的跑過去:“怎麽了?”

黛玉瞇著眼睛想了想,慢吞吞的說:“你說那兵書和寶藏是真是假?我覺得是假的。”他那樣子的忠良,不會做那種事。可是消息傳播的那麽遠,就連蘇州都知道了。

姚三郎點點頭:“我也覺得是假的。文將軍他有老婆有女兒,他咋能預料到老婆死得早,女兒是個沒腦子的笨蛋,怎麽就那麽巧他只給女兒留了兵書,連點錢都不留。”

黛玉無語嘆息,你不損她就難受麽?“這消息到底從哪兒散播出來的?三郎哥哥,你去打聽這件事,花多少錢都行,我就想知道,消息的源頭是誰。”

姚三郎雲淡風輕的微微一笑:“木公子,您這就看低貧道了,貧道混跡江湖數十載,從來都是混吃混喝,跟人聊幾句就能把情報都套出來,從來沒自己掏過錢。”

黛玉心說,你這樣好丟臉的,占便宜不好,而且,蹭吃蹭喝和乞丐有什麽區別嘛。可又想到他那一會厚如城墻一會薄如紙皮的臉皮,算了,這話說出去或許能傷著他。“帶點錢去!”

姚三郎渾身上下冒著粉紅色的泡泡,被命令的很幸福:“是,遵命。”

黛玉迷茫的看他離開,自己也想出去走走看看,可是站在窗口目送三郎哥哥的時候,看到地下街道兩邊坐滿了衣衫不整、挖鼻孔、摳腳丫、捉虱子的的窮漢,騾馬遍地拉屎,居然有幾個人踢驢糞球玩。還有些‘不拘小節’的江湖人,亂扔垃圾。

好好好,我不出門了,太惡心了。

拿起《三韜六略合集》來看一看,捧著書也看不進去,心裏頭在盤算,幹娘也來了,那她會在哪兒呢?罷了,找她應該找不著。

現在所打聽到的消息紛亂覆雜,互相矛盾,總結一下只有幾點是相同的:

文氏兵書能執掌千軍萬馬——

智障才信!當不上大將軍誰給你千軍萬馬指揮呀!國庫裏沒有錢,誰給你千軍萬馬指揮!哥哥和兵部考慮調動任免將領的時候,是看這個人的戰績、治軍和出身,誰管你家裏有誰的獨門兵書。

文氏寶藏有千萬之巨,富可敵國——

純屬放屁!是人都知道文將軍治軍如待親兒子,推食食之,解衣衣之,皇帝的賞賜也與三軍將士平分,這是孫子兵法裏寫的‘視卒如嬰兒,故可以與之赴深溪;視卒如愛子,故可與之俱死。’而且當年的太上皇很摳門的,文將軍從哪兒攢錢!

文氏寶藏是當年從敵國搶來的財物——

胡說八道!那些東西都送交京城了,哥哥還跟我吐槽過敵國的審美觀呢。

文四姐只知道有這個寶藏,卻不知道寶藏在哪裏,她行走江湖多次掀起腥風血雨,就是為了找到寶藏——

我幹娘是為了學習全國各地的菜系,我知道。砍人是她無傷大雅、陶冶性情的小愛好。

卓東來能用短短數年時間聯合諸多鏢局,組成一個前所未有的大鏢局,勢力涵蓋全國各地,他可不是白手起家。這老東西賊的很,勾引了文四姐,得了文家寶藏,收買官府一手遮天——

你們八百個人的腦子加在一起,都想不出卓先生半睡半醒時信手拈來的小計謀。認命吧,就算找到寶藏,憑你們能信這種流言的腦子,也得被騙子騙了。

雖然卓東來得到了幾個寶藏中的其中一個,但是文將軍沒能把所有寶藏的地址都告訴女兒,卓東來這些年經常派人去深山搜尋,就是在找寶藏——

哈哈哈哈,其實是找金礦、銀礦、銅礦、玉石礦、寶石礦、煤礦、還有能種靈芝人參的地方,卓先生不只是開鏢局,也做生意呀!

黛玉想到這裏,猛然間想起幹娘說過她和卓先生組團去騙黃錦郎的故事,想起那‘鬼壓床’‘點石成金’的故事,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。

幹娘和卓先生的手段,比起那個假老道高了數倍,兩個人的眼界心胸和目標,也比那個假老道更加宏偉壯大。卓先生從對幹娘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,文四姐昔日絕不是平凡之輩,她現在也不是,她身上總有一種有趣又可親可信的氣場。

又想了很久,姚三郎又回來了,他有點失望的搖搖頭:“沒有什麽新鮮的,所有在這裏的人都不知道真實消息,和之前聽的差不多,還有一些更離譜的,一看就是剛編出來的。”

黛玉悶悶不樂,一手托腮,另一只手懶懶的給他倒了杯茶:“辛苦了,坐下咱們說說話。照我看,所有的這些謠言,都有一個共同點。”

姚三郎疑惑不解:“這東一榔頭西一棒槌,哪兒有共同點?”

黛玉嘆了口氣:“這些謠言只能騙得了財迷心竅的蠢人,騙不了聰明人。你瞧,但凡有些頭腦,對文夫人的生平事跡,對卓先生的發家史稍有了解的人,都不會信,信的都是人雲亦雲的人。偏偏這些人湊在一起,能耐到是不小。”

姚三郎摸摸下巴,露出一種唯恐天下不亂的神情,歡快的說:“木公子,玄玉,要不然咱們也放點謠言?”

黛玉冷笑一聲,斜睨著他:“我只怕我編造的謠言太聰明了,這幫人反應不過來。”

姚三郎無限溫柔的說:“沒關系呀,我可以幫你把謠言改的傻一點。”

黛玉又被戳中了笑點,笑個不停,還沒等說話呢,聽見樓下有大聲唾罵和刀劍相交的聲音。最近這種聲音頻繁出現,頻繁的像是過年期間的鞭炮聲,一會一陣一會一陣。

黛玉一向喜靜,不喜歡吵吵嚷嚷臟話連篇的對罵,可雪雁關上窗子還擋不住這聲音,只好忍無可忍的丟出隔音禁制:“哼。”

她拿起旁邊的湖筆,沾了沾松煙墨,想了想,用瘦金體寫:這是調虎離山之計,有人散布謠言讓他們離家千裏來搏富貴,以便趁虛而入。

姚三郎讚了一聲“好字”,又慢慢的讀:“相家刮空子,扯千裏青了底細,預備著絕後杵。嗯,這個他們能聽懂。”

黛玉愉快的點點頭,又寫道:文將軍所有的寶藏都獻給皇帝了,才有了文將軍平反一事。

她寫完之後覺得不好,想要抹掉:“三郎,這編的不好,若是有寶藏獻給哥哥,哥哥才真真的認定了文將軍留有後手,怎麽會給他平反。”

姚三郎寬慰她:“別擔心,他們想不到這麽多。而且見錢眼開的皇帝不少啊,你想那個誰,那個漢靈帝,三公九卿都賣的出去,民間又不知道皇帝好不好。”

黛玉更加猶豫了:“哥哥是個好皇帝,我這樣抹黑他,往後野史會記錄下來,流傳千古。”

姚三郎想了想,一籌莫展:“這段子真挺好的。”

黛玉忽然拍了他一巴掌,笑嘻嘻的說:“是我父皇啊!太上皇收了錢,給文將軍平反!”黑太上皇毫無壓力,就是他害的文將軍,被黑成什麽樣都是活該。

姚雲旗認真鼓掌:“太好了!我們還可以說其實真的沒有寶藏,太上皇以為有寶藏,逼他拿錢,是文四姐這些年一直在努力攢錢…我跑題了,當我沒說。”

黛玉咯咯笑著,問:“我想去文將軍當年征戰的雁門關、玉門關看一看,可惜現在不適合,恐怕被人以為我有了確切的消息。”若是去一趟,興許我也能寫幾首好詩。

紅桃在旁邊輕柔的說:“公子,臨行前老爺授你臨機決斷、調度指揮的權力,各地的鏢局都會配合您,您有什麽要他們做的事,只管吩咐下去,除了重大的事情會稟報老爺再行決斷,您若要散布消息,或是調派人手跟你去做事,都可以。”

黛玉想起了臨行前卓先生說的話,十分愉快的在紙上又填了兩筆,遞過去:“讓他們傳播這兩個謠言,且慢,我給卓先生寫封信。”

她簡略的說了一下當前局面和自己的決定,以及今後的打算,又推姚三郎,嬌聲道:“你走開,別看。”

姚雲旗有些郁悶:“為何又不讓我看?你跟皇帝有秘密就罷了,居然跟姓卓的也有秘密?”

幸好我這個人心胸寬大不愛吃醋,若要吃醋,真要活活淹死在醋缸裏。

黛玉嫣然一笑:“我?我只是不想讓你看見以後的計劃……聽話就好了。”

定下計謀來,要按著我的步驟一步步實施,到最後揭曉真相滿座皆驚,那才叫有意思,若是提前讓你知道了,怎麽能顯得我比世人聰明百倍呢?又不能在別人面前炫耀,只能跟你和幹娘炫耀。

姚三郎被她捏了捏耳朵,變得非常溫順,簡直達到了‘上善若水’的程度——軟成一團癱在桌子上,軟軟的說:“你要怎樣都好。”

黛玉心裏頭微微一跳,本想摸他的臉或是拍拍肩膀,還沒想好,他一轉頭把耳朵送到自己手裏……也不知道是存心還是故意,算啦,耳朵軟軟的涼涼的摸起來真好玩。

過了一會,紅桃帶回來一封信,心裏頭寫著,把殷家捉妖道的輝煌事跡讓給文四姐可好?

黛玉眨眨眼,心說:你可來不及了,殷家的事情在殷虎的描述中變得那麽曲折離奇,我想把名聲讓給幹娘,也來不及了。回信道:木玄玉是個假名,隨卓先生安排。

…………

皇帝已經回到皇宮裏,開始了每天苦哈哈的印刷機生涯,閑來無事跑到竹林小屋裏躺一會,長籲短嘆:“朕為什麽要讓黛玉出宮呢!她能幫我寫好多東西……”

“這小屋真清凈,真愜意,姚三郎雖然一副窮酸樣,但就沖著清雅的氣度來看,他還算是家學淵源,東來你說是吧?”

好基友遞給他一杯酒:“是啊,二郎你急著找我,有什麽大事麽?”

皇帝躺在竹子吊腳樓的小平臺上,懶懶的翻了個身:“過來坐這兒,給我當枕頭。”

皇後不讓我枕大腿,她說只要我一靠近她,她就‘有感覺~’,我現在好後悔為什麽要為了名聲說守孝三年不近女色啊!女色的誘惑我根本扛不住!

卓東來脫下大氅細心的疊好,給他當枕頭,自己坐在旁邊:“高度可以麽?”

皇帝想了想,晃了晃頭試了試:“你用的香粉是素荷香,真夠風雅的。”

卓東來微微點頭:“是。”

皇帝眼珠一轉,嘿嘿嘿的笑了起來:“我記得你原先用蘭花香的熏衣服,怎麽突然換了,是不是得著真正的蘭花?嗯?”你家蠢萌的澤蘭妹妹。

卓東來雖然一向平靜淡然,臉上也克制不住的出現一種‘往事不堪回首’的神情,用蘭花香熏衣服是對她的暗示啊,這個笨蛋……從來都沒聞出來那是蘭花香!!!廢了我多少錢!

皇帝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,頗有些幸災樂禍:“我老婆近在咫尺,偏偏不能去抱,東來你沒有這樣的忌諱,可是你家娘子在千裏之外,哈哈哈哈~”開心!

卓東來道:“唉,若不是要陪著你,我就和她一起去了。”

皇帝感覺有點小甜蜜呢,好吧,不笑話你了:“這是兵部尚書今天的奏折,這是另外幾個守備的奏折,他們說大批來路不明的武林人士在邊關匯聚,恐怕會生亂。”

剛說笑了兩句,提到這個話題又笑不出來了。人多就容易被煽動,二尤其是在邊關那樣重要的地方,南疆正在開展,西域諸國有些意味不明,似乎有所謀劃。

“這件事,會不會有敵國的人在幕後挑動?”

卓東來沈默良久,嘆了口氣: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是誰在傳播這個謠言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這個謠言要把人引去哪裏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皇帝有些擔心:“東來,我很少聽到你說不知道。”

卓東來道:“是的,我知道很多事,但對於這件事一無所知。”他慢慢的喝了一杯酒。

皇帝看出他心情低落,反倒爬起來捏了捏他的肩膀:“東來,別太擔心,不知道就不知道唄,憑你我的勢力和智慧,難道臨機決斷解決不了問題?不管是什麽宵小之輩,只要敢勾外族,亂我家國,直接滅他九族就是了。小事忍忍,顧全大局也就罷了,真鬧大了,以軍隊之力滅了他們,並不難。”

卓東來:你好暖!

他沈思了一會:“雖然不知道底細,也不是無計可施。”從懷裏掏出一封信:“這是長公主的信,信上提出了一個猜測,我認為很有道理。”

皇帝拿過來看了看,一拍大腿:“東來,這個法子好。”

卓東來默默地把他的手從自己大腿上拿下去:“別拍我。”

皇帝甩甩手:“嘖,拍自己會很痛的。你叫幾個人,找個有錢的又參與這事的‘大俠’,把他家搶了。甭管這人是什麽目的,他要讓人們動起來,我偏要讓他們都回家去守著老婆。”

卓東來溫柔的笑了起來:“已經著手準備了。”選好了目標,一個窮的一個富的,都很有名聲,只是還沒選好派誰去搶。

皇帝又想了一會:“文氏去邊關,除了打聽這件事之外,要祭文將軍麽?”

若要祭文將軍,也可以乘機引導在哪裏打算鬧事的武林中人去敵國燒殺搶掠。

是啦,我們華夏是禮儀之邦,但是俠以武犯禁是自古以來的事~

卓東來猶豫了:“我想讓她祭祀一次,可她不願意拿父親的事跡往自己臉上貼金,深說她兩句,就兩淚雙垂,我也沒心思說了。”那個小黑胖子真的扁著嘴哭給我看啊,哭的慘兮兮的,她要是拍案而起我到是可以鎮壓她,可是她哭的那麽傷心,算了。

皇帝沈吟了一會,他知道自己最近做戲的守孝祭祀得到了很好的名聲,派人偷了史官寫的絕密資料來看,寫的也很能洗白自己,現在對於守孝祭祀這類的事情很偏愛。

拉著他的衣襟,戀戀不舍的嘆了口氣:“你是他女婿,該去祭祀一次。文將軍受過傷的地方,戰鬥過的地方,亡命的地方,埋骨的地方,你都應該去祭祀一次,好叫他們知道,忠良之後嫁的也是忠良,我們要一致對外。”東來,你的名聲也不好。

卓東來心都快化了:“好。”

人生得一知己,足以。

何況我有兩個~

在整個武林中,只有文四姐一個人在正經打架。

她從二樓一躍而下,一腳踹飛了一個身高八尺一身錦緞花繡的大漢,踹出三米開外,沈聲呵斥道:“滾!”握草,這個人好結實。

大漢十分耐打,雖然有點疼,還是爬起來鼓了鼓身上的肌肉,嚇唬這個矮子:“你可知爺爺是什麽人?”

文四姐是什麽人!豈能怕了這點事?她眼中流露出一種發自真心的鄙視(阿諾的肌肉比你的漂亮多了死胖子),腰間鋼刀半出鞘,舌尖頂著上牙堂,略含內力:“滾!”

大漢根本不服,轉身抓起自己的大砍刀,提刀就沖。

旁邊有許多嬌滴滴的驚呼和一大群糙漢子的嗷嗷亂叫。

這個矮子輕盈如鵝毛,靈巧似乎鼯鼠,輕輕一點地就落在大漢身後,手裏抓著一個臟乎乎的毛團,輕蔑戲謔:“餵,你摸摸自己腦袋還在不在了。”

旁邊一片:“嘶!”

“謔~!”

“窩日!”

“嫩娘!”

“羞先兒嘍!”

大漢有點懵逼,擡手摸了摸腦袋,感覺腦袋還在啊,可好像哪裏不對勁,咦?我的發髻呢?

矮子像是摸著燙手山芋似得把手裏的毛團扔地上:“艹嫩娘!一腦袋虱子就不知道洗洗嗎。”

旁邊一片嘻嘻哈哈的笑聲。

矮子的臉色陰沈沈,持刀威逼大漢旁邊的幾個同伴:“你們還不掏出鳥來撒泡尿,給他洗洗?”

大漢哇呀呀暴叫一聲就要上去拼命,被他的同伴——另外幾個大漢死死拉住:“咱們打不過!”“直娘賊,竟敢羞辱你家爺爺!夠膽的你砍了爺爺的頭去!”

文四姐拔出刀來,用指頭彈了一彈。

大漢的同伴趕緊過來抱拳賠禮:“大爺休怪,俺們這夥計灌了兩口貓尿,當著他老子也耍混蛋,今兒他有眼不識泰山,多謝大爺您高擡貴手饒了他的小名,俺們這就帶他去洗頭去。”

話這麽一說,很想砍人的文四姐也只好的高冷的彈了彈刀:“這口刀三千兩銀子買的,他的破頭值幾個字兒?哼。”

老鴇子一個眼神,旁邊的支女們也來打圓場,嬌笑著帶著一身脂粉香從左右兩邊,一個說:“四哥,您可真威風!”另一個說:“四爺,您可真有錢!”

連著撒嬌帶哄著,哄這位‘四哥’回去喝酒取樂。

文四姐陪著嘴嘀嘀咕咕:“好好的聽曲兒,他偏要來鬧,不殺他還不領情,哼,什麽玩意兒!”

旁邊有老富商瞧出她身手好,這才願意跟她說兩句:“這位四哥,這話說的很是,咱們這地兒本是六朝古都,也不知怎的,為了個子虛烏有的寶藏,湧進來這麽一大幫混不吝的外地人。真是礙眼。若不是為了桑十三娘這好嗓子,我都不想來了,太亂了。”

文四姐道:“可不是麽,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,這出門在外都該小心點,哼。嗳?這位兄弟,您怎麽知道那寶藏子虛烏有?”她小聲嘀咕道:“為了這寶藏我辭了兩個買賣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黛玉玩的是高端江湖,文四姐善潛入底層。

感覺這章寫的……差強人意,沒把我想要的鬥智、陰謀/江湖局勢混亂的感覺寫出來,好像總是差一點。你們覺得呢?

我才沒有影射什麽呢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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